第一卷 第87章 云游

　　几天之后，在宣文再三挽留没有结果的情况下，韩天欲离开了皇宫。

　　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，离开了京城。

　　宣文领着文武百官，一直送出了十里，最后宣文握住韩天欲的手，“国师，保重啊！”

　　“皇上保重。”韩天欲淡淡一笑，“皇上，仙道要修，国事也切勿荒废。对皇上来说，仙道国事本为一体，要兼顾，不可择一而终。”

　　宣文点了点头，“来人，把礼物端上来。”宣文说道。

　　宣文后面来了几名小太监，手里拿着几个托盘，上面盖着黄布。

　　来到韩天欲的面前，把黄布一掀，一片珠光宝气晃得韩天欲睁不开眼，里面是百颗以上的极品宝石，还有厚厚的一摞银票，看情形起码值个十万两白银以上，皇上倒是下了血本。

　　“皇上，您这是？”韩天欲明知故问道

　　“国师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，请收下吧，您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，留点钱财在身，方便一些。”

　　“皇上”韩天欲一笑，“钱财乃是身外之物，出家人要他作甚？”

　　宣文非要给，韩天欲就是不收。最后没办法，宣文只好把财物收了起来，然后伸手入怀，拿出了一块玉佩。

　　“国师，这是朕的随身信物，见到此物，如朕亲临，请国师收下，作个纪念吧！”

　　韩天欲心里一喜，这可是个相当有用的东西，假装犹豫半天，又推辞了半天，最后才收下了那块玉佩。

　　韩天欲也伸手入怀，掏出了一小小的木剑，淡淡的散发着一股美妙的清香。

　　“皇上，这柄小剑请皇上收下，这是贫道的信物。本来是一对，现在交给皇上一柄，另一柄贫道留下，等到贫道寻到了合适的祥瑞之物，会差人带着另一柄木剑来找皇上。”

　　宣文点了点头，命人把那柄小剑珍重的收了起来。

　　“好了皇上，不要再送了，贫道告辞了”韩天欲看着宣文说道。

　　“国师，早些回来啊！”

　　韩天欲点了点头，转过身，头也不回的走了，嘴里唱着一支他自己编的小调。

　　“仙道有凭，心诚则灵！苦寻天道，解救众生！莫笑我自痴迷缥缈处，不知超脱轮回有几人？”

　　韩天欲展开身法走了大约十几里，闪进了一片树林，仔细查探了四周围，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。

　　韩天欲洗去了易容，换上了柳无心的脸，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京城。

　　进了京城，韩天欲又来到了那条小巷，找到了那间小宅院。用暗语敲了门，来到了后院走了进去。

　　阴九幽还在里面等着韩天欲，看到进来，不苟言笑的棺材脸上也漏出了一丝笑意。

　　“宗主，你好威风啊！连当今皇上都要送出十里，属下可长了见识了！”

　　韩天欲走到桌前坐下，拿过桌子上酒来，拍开泥封灌了一口，抹了一下嘴，哈哈一笑，“有人孝敬还不好？难不成阴长老嫉妒不成？”

　　“嫉妒？”阴九幽苦笑了一下，“谁敢嫉妒？当今天下也就宗主敢做这种事情了，欺瞒当今皇上。呵呵，虽然这皇帝老儿不是什么好东西，但是敢骗他的人也不多。”

　　“好了好了，阴长老，这件事情就先不要提了。我问你，前几天的那个小子，怎么样了？”

　　“已经醒了，就在后面厢房休息，宗主的意思是？”

　　“好，我去看看他。”韩天欲微微一笑，又猛灌了一口酒。

　　在前屋和阴九幽一起灌足了酒，韩天欲拿着酒坛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后院，走到了一间小屋子门前，廖凡就在那里养伤。

　　伸手吱呀一声推开门，走了进去。

　　廖凡本来是睡着的，但是在韩天欲进来的一瞬间，他就已经醒了过来，就象野兽的本能一样。

　　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睛，一眨不眨的盯在韩天欲的身上，瞳孔收缩到很小。

　　韩天欲直觉的感到，廖凡在寻找他的破绽，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廖凡计算之内，稍有疏忽，韩天欲毫不怀疑廖凡会马上疯狂的扑上来。

　　这并不像是后天训练的结果，这好像完全发自廖凡的本能。

　　韩天欲慢慢的走着，然后突然停了下来，这里就是他们之间的安全的临界点，韩天欲再往前走一步的话，恐怕就会发生令二人都很麻烦的事情。

　　“年轻人，在这里住得怎么样？”韩天欲贴着那条界线走到一边的桌子边上，拉出了一把凳子，神态悠闲的坐了上去，把手里的酒灌了一口。

　　“你是什么人？”床上的廖凡动都没有动，只是冷冷的问韩天欲。

　　“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，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。”韩天欲说道，脸上还带着惯有的微笑。

　　“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？”廖凡问道

　　“没什么太多的意思，我之所以要救你，就是因为我很看重你。”

　　“你很看重我？”

　　“没错！”韩天欲点了点头，“你是一个天生的杀手，无论哪方面都是。你的反应，你的警觉，你的狡诈，你的狠毒，还有你的阴冷，无论哪一点，都是一个杀手必不可少的东西。”韩天欲摇了一下手里的酒瓶，将剩下的酒扔给了床上的廖凡。

　　廖凡结果了韩天欲扔过来的酒，仰头灌了一大口，然后抹抹嘴，眼神依然冰冷的看着韩天欲，“你想要我为你杀人？”

　　韩天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“你有什么愿望？”

　　“愿望？我？”廖凡奇怪的看着韩天欲。

　　“没错……”韩天欲转过身来正对着他，“你一定有甚么愿望，或者说欲望。”

　　“你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　　“因为那天你们那种愚蠢的行动，那种行动，绝对不是你能干得出来的，你没有这么愚蠢。”韩天欲摇着头说道。

　　“愚蠢？你怎么知道我不愚蠢？”

　　“我说过，你是一个天生的杀手。一个天生的杀手绝对不会有那种蹩脚的行动，刺杀皇上？哼！”韩天欲冷笑了一声，“如果皇上那么容易被杀的话，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，这种简单而又单调的刺杀，这种冲动而又杂乱无章的计划，这简直是自杀，不是刺杀。”

　　“……”廖凡没有说话，只是向后一靠，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，然后才对韩天欲说，“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把？”

　　“没有……”韩天欲摇了摇头。

　　“那你怎么会认为我不是那种冲动的家伙？”

　　韩天欲淡淡的扫了他一眼，“有些东西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来观察，只需要一件事情，就可以把一个人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。”

　　“你指那次行动？”廖凡文道。

　　韩天欲点了点头，“为什么要参加那次行动？那不像是你这种人应有的作风。在我眼里，没有足够的把握，决不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冒险，这才是你的性格。”

　　“为什么参加？我也不知道。”

　　“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你那个傻乎乎的父亲。我知道，他除了通过你母亲把你生下来以外，从来没有对你做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。在他良心发现把你接回天梁派之前，你一直都是在为了生存拼命，而在把你接回去的两年时间里，你的生活也丝毫不像一个少爷，像奴仆多一些，而且……”韩天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廖凡，“也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天梁派的掌门位子，我知道，在你上面，还有一位可笑的大公子。到底是为什么，你会去送死？”

　　“送死？也许我就是那种愚蠢的人吧？明知道会死，我还是忍不住要去。”廖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伤感的神色，倒是为他平板一块的脸上增加了不少的生气。

　　“通常，能叫你这种人愚蠢的情况只有两种……”韩天欲也向后一靠，靠在了墙上，“一种是友情，恩情，像你这种人，一半的时候都是属于感情淡薄的一群人。但是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和你们交上朋友，那他就交了一个好运。”

　　“第二条呢？”廖凡不置可否。

　　“如果这一条不是的话，那就是女人。”韩天欲笑咪咪的看着眼神又凌厉几分的廖凡接着说道，“莫苏兰，武林世家莫家的大小姐，和天梁派同在颍州。莫家家主莫令居和天梁派掌门交好，因此自幼和天梁派少掌门廖环定亲，两个人感情一直不错。在前一段时间的混乱局势里，莫家和天梁派一起倒了霉，目前两家并为一家，躲在残凉山菩提寺里避难。不知道，你是不是从那里来的？”

　　廖凡浑身一抖，猛得向韩天欲看过来，眼睛已经微微发红，“你想干什么！？”语气也有了一些不多见的激动。

　　“呵呵”韩天欲一笑，“你好像对这个女人很关心。我其实也不想干什么，我只是听说，朝廷悬赏捉拿乱党，这么一大群人恐怕要有个十几万两的赏金吧？而且，这位小姐，呵呵，听说还有一点姿色！看来有不少官老爷要高兴了！”

　　廖凡没有说话，但是韩天欲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杀气向他涌了过来，廖凡马上就要出手了。

　　“你想要这个女人的人，还是想要这个女人的心？”韩天欲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，引得廖凡一愣。